我不能完整地說出這個清晨,說出樹梢雀鳥們的心事
比如起床前掀開鋪蓋,開窗后接二連三的呵欠
還有,關于夢,這個進化論的闌尾,在每個黎明制造風暴
陽光變軟,淡藍色的煙霧,在河岸上,在瓦檐上挪移它們惺忪的睡眼
紅草莓舉著陽光,在田野里。孩子們的奔跑是紅色的
風吹來,紅草莓的笑嘩響著。遠處,炊煙的淡青色是薄荷味的
我們的茅草屋呢,被歲月移走了。像云彩,輕飄飄的
日頭偏西。浮光中的房子一律穿上了虛幻的拖裙
拉長的陰影里爆出缺了門牙的歡呼,他們藕一樣的小手劃動空氣
我們走在田埂上,我們輕輕打顫的腿腕子,摩挲著地面
邊跑邊喊:“大機器喲……大機器——”
盤根錯節的雜草——這些我們熟悉的事物
枯枯榮榮,一生都在用它們清苦的滋味兒滋潤我們
讓我們的未來永遠都是懷舊的